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夏普博士单枪匹马挑战全世界独裁暴政的英雄

在美国近代历史上,首创非暴力公民抗命论(Philosophy of nonviolent civil disobedience)的是十九世纪初期的一位不出世的怪杰亨利·梭罗。  
梭罗是美国人,他于1817年7月12日在马萨诸塞州康科德(Concord)出生,于1862年5月6日在病重下剃鬍子时割伤了自己,感染破伤风病毒身亡,只活了44岁。
这位哈佛大学文学系才子,留下了《瓦尔登湖(Walden,Life in the Woods)》这本现代超越论名著,和真正使他被世人怀念的非暴力公民抗命哲学。
梭罗的作品不多,大部分零星散失,1937年才结集成书。1965年纽约蓝登出版社(Random House, Inc.)将之重新编辑成爲710页的单行本,是为目前市面上最流行的《梭罗的瓦尔登湖与其作品集(Walden & Other Writings of Henry David Thoreau)》。
梭罗虽然发明了非暴力公民抗命哲学的基本概念和理论,但并没有提出一套完整的思想和学术体系。直到他死后66年,另一位被《波士顿环球报(The Editorial of the Boston Globe)》社论誉为“改变世界的人”吉恩·夏普(Gene Sharp)的出世,才将他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论学术化、具体化、思想化、理论化、现代化和实践化。  
       
夏普于1928年1月28日在俄亥俄州出生,1949年获得俄亥俄州立大学社会科学系学士学位,1951年在同校获得社会科学系硕士学位,1968年在英国牛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1953年,从心底就反对战争的夏普,由于拒绝服国民兵役,被法庭判处入狱九个月。他念初中时,就对梭罗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论哲学産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概念影响了他的一生。 
1965年夏普博士为哈佛大学国际事务中心(Harvard University Center of International Affair)做研究工作,累积了他对国际事务的经验和观点。1972年夏普博士出任马萨诸塞州大学达特茅斯分校(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Dartmouth)政治系教授。
1983年夏普博士用自己狭窄的小客厅,成立了使全世界的独裁暴君和寡头政权坐立难安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Albert Einstein Institution)。   
2011年9月苏格兰导演鲁阿德·雅鲁(Ruaridh Arrow)推出了一部关于夏普博士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论哲学的纪录片《如何发动一场革命(How to Start a Revolution)》,获得当年波士顿电影节(Boston Film Festival)最佳纪录片和最巨影响力两项大奖,实至名归,自此无人不知夏普的盛名。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推出了几本关于非暴力公民抗命论的主要著作:吉恩·夏普的《从独裁到民主(From Dictatorship to Democracy)》《自我解放(Self-Liberation)》《务实备选方案(There Are Realistic Alternatives)》;罗伯特·赫尔维(Robert Helvey)的《非暴力冲突中的战略(On Strategic Nonviolent Conflict)》。     
《从独裁到民主》已经被翻译成超过30种文字,此书虽然只是一本93页的小册子,但它爆发出来的威力,却足使全世界所有独裁暴政六神无主,寝食难安,绕室彷徨。
《从独裁到民主》更是2010年至2012年间阿拉伯之春民主运动的主要指导思想和奉行原则,参与者几乎人手一册。
《自我解放》有英文和越南文版;《务实备选方案》有英文、法文、希伯来文、阿拉伯文和阿塞拜疆文等版本;《非暴力冲突中的战略》则有英文、缅甸文、中文简体版、繁体版、西班牙文和越南文等版本、阿塞拜疆文和希伯来文等语言。
 这些非暴力公民抗命论的主要经典著作,像大部分的佛教经典一样没有版权,全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官方网站中免费下载,对那些依然在实行所谓的“人民民主专政”而实则是独裁暴政来说,的确是一场躲之不开挥之不去的梦魇。  
1973年夏普将他在英国研究梭罗和印度圣雄甘地的博士论文《非暴力行动政治学(The Politics of Nonviolent Action》整理成书,是为令世界各地的独裁暴政芒刺在背的《从独裁到民主》。 

1993年夏普的《从独裁到民主》一书,由缅甸恢复民主政体委员会(The Committee for Restoration of Democracy in Burma)与《新时代杂志(New Era Journal)》在泰国曼谷联合出版,引起巨大反响。数年间,被翻译成八种文字在塞尔维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缅甸等地流传。残暴的独裁政权对此恨得咬牙切齿;而被压迫的人们却从中看到了希望,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中东的伊朗独裁政权辱骂《从独裁到民主》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走狗的産物;南美洲的委内瑞拉大独裁雨果·查韦斯(Hugo Chavez)污衊之为政治垃圾,直接声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在他的背后发动一场软政变(soft coup);法国左派作家、《911:大谎言(911:The Big Lie)》的作者泰里·麦善(Thierry Meyssan)公开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是美国中央情报局颠覆其它政权的工具。        
有鉴于这些毫无根据的指控,加州三藩市大学国际关係系教授斯蒂芬·辛内斯(Professor Stephen Zunes)、《美国人民史(A Peoples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作者、波士顿大学政治系教授霍华德·辛恩(Professor Howard Zinn)和在麻省理工学院语言哲学系任教长达五十年的阿弗拉姆·乔姆斯基(Professor Avram Noam Chomsky)等独立知识分子,在2008年6月联名发表了一封《支持吉恩·夏普与非暴力战略的公开信》,严正地斥责这些恶毒谰言。     
从这封由138位当代重量级学者和著名机构联名的公开信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夏普博士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的简单背景:
“作为学者和活动家在长期致力于反对美国政府的—-无论直接或间接地—-推翻、破坏、颠覆、或以其他方式干预它国内政。我们愿意为吉恩·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辩护,并立此存照。    
夏普博士是举世公认和领先于世界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行动战略权威之一。他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的创办人兼资深研究员。该研究所是一个小型的非营利机构,以促进研究和利用非暴力公民抗命论来捍卫自由、正义和民主为宗旨。   
在过去的一年半中,许多外国政府对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做出了一系列捕风捉影的不实指控,诬告他们接收来自布什政府指令和财政支持,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并从事旨在促进美帝国主义的活动。最近在几个极端的网站中,也出现类似毫无根据的构陷。我们对此断然否定。
我们知道并坚决反对,国家民主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国际共和研究所(International Republican Institute)和其他政府资助的机构,在‘促进民主’的幌子下,致力于为推进美国战略和经济目标所做的努力。我们了解,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不在他们的议事日程中。  
非但不是帝国主义的工具,相反夏普博士的研究和著作,在美国和世界各地激励了几代渐进式和平、劳工、女权、人权、环保和社会正义活动的参与者。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的基本策略是超越党派、政治界限和概念,非暴力公民抗命论哲学有兴趣的人提供学习的正确途径。为特殊的个人提供学习材料和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策略的咨询,不能误解为他们意识形态的背书,或是与任何政府的勾结。    
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从不与中央情报局,或者全国民主基金会以及国际共和研究所等政府资助的机构有任何协作关係;并从未提供给任何国家的任何反对派组织以财务或后勤支援;亦从未参与过政治冲突双方中的任何一方的战略决策。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是以最少的预算和仅有两名工作人员—-夏普博士自己和一位年轻的行政助理—-在夏普博士面积很小的住家房子里运作的。根本不可能如被诬告的那样在这裡开展所谓对外国的阴谋。
从根本上说,最近那些对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和类似组织的攻击,代表了一些人,对为政治自由而斗争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行动策略的本质的严重误解。   
事实上,他们那些对最近运用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对抗专制政权,亦说成是西方政府不断怂恿和操纵的结果,完全无视数以百万计的人民为自己国家的自由和正义而冒险犯难的决心。
美国不必再为现在东欧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负有任何的责任,虽然俄罗斯依然要为目前中美洲的左翼革命负起全部的责任。不像其它美国背景支持的军事政变一样,每一次成功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的起义时间,其背景全是其大多数的人们早已确信当权者的权力是非法的,其目前的政治体系是没有希望达到社会正义的暴政,因而根本无需再继续服从与合作。事实上,没有了大部分人们的认可与支持,任何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都不会成功。 

在过去的十年来,已经普遍化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毫不费力地就推翻了贪污腐败的独裁专制政权,如塞尔维亚、乔治亚和乌克兰。即使美国政府在背后支持的菲律宾、智利、马里和玻利维亚等,亦无可避免地在其自己人民争取应有权利的独立行动中逐一崩溃。
这些成果,除了他们自己国家的人民外,无论是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还是任何外国组织或政府,都不应该居功。
历史已经证明,对贫穷的、被暴力统治的和被剥夺选举权的人民来说,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是一种恢复权利的有效武器。具有讽刺的是,那些自认是为被压迫人民的利益而从事斗争的人,亦常常错误地指控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为美帝国主义和全球资本利益的象征。
所以我们在此呼吁有良知的人们站起来,拒绝那些对夏普博士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的无理指控,大家继续与有帝国主义迹象的政权进行抗争,也全力支持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在美国国内以至全球各地,为人权和正义抗争的民主运动。”
东方的缅甸独裁政权谴责《从独裁到民主》是恶毒的西方阴谋,任何人藏有这本著作都被视为“美国特务”,轻则坐牢,重则杀头。
茉莉花是北非突尼斯共和国(Tunisian Republic)的国花,茉莉花革命因2010年底至2011年初爆发的人民革命而得名。
贪污腐败与独裁暴政是一体两面的东西。建立独裁暴政的目的就是用垄断在手的非法权力肆无忌惮地贪腐。埃及、利比亚、也门、摩洛哥、突尼斯、伊朗、巴林、越南、古巴莫不如是,中共亦如此,无一例外。在人类近代文明发展史上,尚且没有找到独裁暴政不是贪污腐败的例子。
茉莉花革命就是突尼斯革命,亦称之爲尊严革命,或称之爲西迪·布吉德革命(Sidi Bouzid Revolt)。
在多米诺骨牌效应下,茉莉花三个字成了所有独裁暴政的忌讳名词。说穿了就是做贼心虚,就是害怕正义,害怕人民,害怕被推翻,害怕被清算,害怕垮台后无路可逃,害怕国际刑警的通缉,害怕被追查在国内外的贪污黑钱。      

全世界各地的大小独裁者们闻茉莉花而色变的另一个原因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因此没有一个独裁政权不死命围堵茉莉花革命的消息,不允许其国内人民对外面世界发生的茉莉花革命有所了解。  
讽刺的是,刚被茉莉花革命推翻而流亡沙特阿拉伯的前突尼斯共和国总统宰因·阿里(Zine El Abidine Ben Ali)在1987年11月7日发动不留血政变而上台时,也自我宣佈是茉莉花革命。 
阿里是阴险而有心计的特大贪污犯,他暗中联繫了意大利军事情报局(Italian Military 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Service)的特务,控制了突尼斯军队后,再威胁突尼斯的开国元勳、1956年从法国人手中获得独立后,在位30年的突尼斯共和国第一任民选总统哈比布·布尔吉巴(Habib Bourguiba),“因病重而无法执行总统职能”,从而窃取了突尼斯总统的权位。  
阿里的阴谋得逞后,露出了所有独裁暴政的同一嘴脸,开始肆意贪污。在位23年,钱财捞得满盆满钵,政事却一塌煳涂,无官不贪,无职不腐,令民怨四起,全国失业率高达14%,年轻人的失业率居然高达52%。
2009年的所谓选举中,在阿里党羽的暗中操纵下,这么一个腐败的贪污犯,得票率居然达到89.62%,比美当年强盗扮书生的蒋经国在台湾的所谓总统竞选。
亡秦者,秦也。是阿里自己一手培养了突尼斯人民革命的成熟环境,也亲手为自己掘下了坟墓,而他依然不知急流勇退,终于落到被国际刑警四处搜捕的下场。这个下场为所有的独裁集团拉响了红色警报。

茉莉花革命的前因是来自《维基解密》一份日期为2009年6月的美国外交电文:美国驻突尼斯共和国大使罗伯特·戈代克(US Ambassador Robert Godec)向国务院报告说,包括阿里本人和他老婆在内的特权集团正在与黑道分子勾结,假借兴建贵族学校为名,大肆贪污掠财。消息见报,全国哗然。
导火索则是发生在突尼斯南方城市西迪·布吉德的警察没收卖菜小贩手推车的事件。
2010年12月17日早上,一位贫穷的26岁的果菜小贩穆罕默德·布瓦吉吉(Mohamed Bouazizi)因为没有营业执照而被治安警察没收了电子磅秤,作为他要交付相当十美元罚款的抵押品。而这部破旧的手推车和电子磅秤是布瓦吉吉全家八口人七年来唯一的经济来源,十美元则是他一天半的收入。      
布瓦吉吉于1984年3月24日在突尼斯布吉德(Side Bouzid)出生。他的父亲是到利比亚谋生的建筑工人,在布瓦吉吉三岁时因心脏病去世。他的母亲曼诺比亚(Mannoubia Bouazizi)改嫁贫穷而多病的小叔子为妻,全家八口挤在一间简陋的石灰小屋子里生活。从十岁起布瓦吉吉就开始从事各式各样的工作,为六个手足同胞和双亲赚取生活费。
布瓦吉吉的老家布吉德落后而封闭,就像现在的中国大陆一样,几乎无官不贪,无警不腐,举国上下向钱看。全市高达30%的失业率,和长久压抑的生活环境使当地人民的情绪成为一点就爆的火药库。 
布瓦吉吉没有远大理想,也不是革命领袖,他只希望依靠自己的辛劳养活全家和帮助一个妹妹交付大学的费用。他曾申请参军但被拒绝,也曾多处求职亦无着落,最后只得做菜果小贩,靠着每月大约140美元的微薄收入,勉强支撑着全家温饱。
布瓦吉吉唯一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钱买部小卡车,再也不用每天费力地拉着老旧的小车卖菜。他的个性很慷慨,对比自己还要贫穷的邻居,经常会送上蔬菜水果。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年来布瓦吉吉曾有多次被警察无理羞辱和没收菜车的记录。2010年12月16日夜晚一如既往,布瓦吉吉向菜果批发商赊欠了200美元的蔬菜水果,准备次日去卖。 
2010年12月17日早上8时,布瓦吉吉推着没有执照的老旧菜车上街摆摊。10时30分就遇到了麻烦。布吉德警察把他堵住,要检查他的营业执照,其实这只是勒索金钱的借口,因为布吉德的法律规定,像布瓦吉吉这样用小车卖蔬果的小贩,是不需要营业执照的。
带头勒索敲诈布瓦吉吉的是45岁的女警官法伊达·哈姆迪(Faida Hamdi),她为布瓦吉吉不主动掏钱孝敬而火冒三丈。当布瓦吉吉辩称当地法律不需要营业执照时,女警官视之为大逆不道的挑战。她上去就扇了布瓦吉吉一记耳光,继而骂骂咧咧地下令扣押他的电子磅秤,并把他的装运蔬果的小车踢倒在路边。   
布瓦吉吉向嚣张跋扈的哈姆迪哀求,说全家八个人的口粮,就靠这部小推车了,并愿意交付十第纳尔(Dinar)的罚金,希望能够放他一马,并还回电子磅秤。威风凛凛的哈姆迪余怒未尽,继续咒骂布瓦吉吉说:“你那穷鬼的老爸怎么生出你这种没有出息的龟儿子?”随后扬长而去。
在穆斯林社会里,女性本来就没有地位,如今哈姆迪当街扇耳光和公开羞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布瓦吉吉的忍耐极限。他在受到如此人格侮辱后,转身就往布吉德市长办公室去投诉,并且要求退回被抢走的电子磅秤。但是西迪·布吉德市长办公室的官僚老爷们并没有兴趣听取他的投诉,还刻薄讽刺并将他轰走。    
布瓦吉吉觉得人生已经无望,接二连三受辱的遭遇使他觉得在这个国家不可能得到尊严。2010年12月17日早上11时30分,布瓦吉吉带着一罐汽油返回西迪·布吉德市长办公室外面,大声宣布要以死抗议,然后浇油自焚!      
超过90%的身体被烧伤,但布瓦吉吉当时并没有立即被烧死。救护车把他送进了附近的西迪·布吉德急救室,由于伤势严重,又把他转至70英里外较大的医院急救。
突尼斯政府敏感于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不使在布瓦吉吉自焚后一个小时就爆发的抗议怒潮继续蔓延,于是再将布瓦吉吉转移至全国最好的本·阿鲁烧伤与创伤治疗中心(Ben Arous Burn and Trauma Center)的特别监护室急救。
迟来的关怀并没有挽救回布瓦吉吉的生命,他在2011年1月4日下午5时30分,终因伤重不治身亡,距离他自焚之日,仅18天而已。消息传出,举国沸腾,一场自发的茉莉花革命,随着网络的迅速传播而在全国各地蔓延起来。
布瓦吉吉自焚后,突尼斯人民的怒火立即烧向贪污腐败的西迪·布吉德警察总部。茉莉花革命的大火,也很快烧到了首都突尼斯市(Tunis)。以贪污腐败而闻名于世的阿里政府则咬定这是有外国背景支持的阴谋,强力的镇压和催泪弹将抗议事件扩展至全国各地。  
阿拉伯之春抗议运动是从布瓦吉吉死亡之日开始,借助现代网络通讯之优势,以惊人的速度遍布整个中东、非洲和亚洲,使全世界的独裁余孽忧心忡忡,深恐大火烧到自己家门口。然而阿拉伯之春已星火燎原,有独裁的地方,就有阿拉伯之春运动,有暴政的地方,就有茉莉花革命。 
2010年12月28日,阿里在全国电视台上疯狂叫嚣、诬蔑示威群衆是极端分子和雇佣军,要重罚他们;他称阴险的外国电视台在没有核查的基础上作出虚假指控,扭曲和抹黑突尼斯的形象,他无法接受这种干涉突尼斯内政的行为。
为了显示他的愚蠢,阿里在他电视台讲话的次日,下令开除了管制网络不力的通讯部长,两天后,又下令开除了三位镇压示威群衆不力的州长,倒行逆施的阿里不但在自掘坟墓,还在自造棺材。
2011年1月22日,一位叫做拉赫森·纳吉(Lahseen Naji)的抗议男子,在公开宣布已经受够了饥饿和失业后,爬上电塔触电自杀。     
当暴力镇压和武装威吓失效后,当全国的律师、教师、警察和人民都在街头上怒吼时,心惊胆颤的阿里在2011年1月14日晚上突然离开了突尼斯,结束了他长达23年的腐败统治。
茉莉花革命只用了不到三个星期,就推翻了阿里统治突尼斯23年的暴政,再证之于历史上的苏联、波兰、智利、巴拿马等各地暴政垮台的演变史,人们得出一个鼓舞的结论:越是看似强硬的暴政垮台越快的定律。
茉莉花革命在突尼斯推翻了阿里暴政后,展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邻国埃及是第一个被波及的国家。在阿里亡命沙特阿拉伯之后的十天,2011年1月25日,埃及就全面爆发了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
军人出身的穆罕默德·穆巴拉克(Muhammad Hosni Sayyid Mubarrak)趁着埃及前总统安瓦尔·萨达特(Anwar Sadat)在1981年10月6日被伊斯兰圣战暴徒刺杀之际,于1981年10月14日以埃及副总统的身份宣誓就职埃及第4任总统,在位30年,却让40%以上的埃及人民在贫穷线以下挣扎,但他自己却横征暴敛而成为世界首富之一。    
在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前提下爆发的茉莉花革命,前后不到三个星期,穆巴拉克就兵败如山倒。在多米诺骨牌效应下,茉莉花革命在短短几个月里,席卷了几乎整个北非和中东阿拉伯世界,甚至在中国也暗潮涌动。
或曰:茉莉花革命式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到底有何威力,居然可以将这些贪污腐败的独裁政权以摧枯拉朽之势扳倒?其实这里面没有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张良诸葛亮,这都是些最简单的策略,全写在吉恩·夏普博士的《从独裁到民主》一书里。  
夏普博士成立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研究所的宗旨有三:第一是保卫民主自由;第二是反对压迫、独裁和种族灭绝;第三是减少依靠暴力作为工具的政治。     
夏普博士在《从独裁到民主》的前言里表明他自己的立场:“多年来我关心的主要事情之一,是人们怎样能够预防和消灭独裁。这种关心一部分是受一种信念所支持:人不应当被这样的政权所统治和迫害。”
夏普博士又说:“由于这些忧虑和体会,我逐渐産生了这样一个坚定的信念:预防暴君也许是可能的,可以成功地对独裁政权进行斗争而避免大规模相互杀戮;可以推翻独裁政权同时防止新的独裁从灰烬中再生。我曾试图仔细思考,以最少的痛苦和生命代价,成功地瓦解独裁政权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为此,我以自己多年来对独裁政权、抵抗运动、革命潮流、政治思想、政府制度,特别是现实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的研究,作为我思考的源泉。”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所有独裁暴政都被认为是强大而难以推翻的,但夏普博士却不认同这个看法。他在《从独裁到民主》第1章中就说: 
“近年来,一些独裁政权—-来自内部的和来自外部的—-在面临反抗的、被动员起来的人们时就崩溃或站不稳了。这些独裁政权往往看上去地位牢固,坚不可摧,却不能承受人们协同一致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反抗。 
自八十年代以来,面对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东德、捷克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马达加斯加、马里、玻利维亚和菲律宾等国人民的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这些独裁政权都垮台了。
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推动了在尼泊尔、赞比亚、韩国、智利、阿根廷、海地、巴西、乌拉圭、马拉维、泰国、保加利亚、匈牙利、扎伊尔、尼日利亚和前苏联某些部分走向民主化的改革。
前述国家独裁统治的倒塌并没有消除社会上的所有问题:残暴政权留下的遗産往往是贫穷、犯罪、官僚主义的低效,以及对环境的破坏。但是这些独裁统治的垮台,最低限度地解除了被压迫者所受的相当一部分苦难,而且为重建这些社会的政治民主、个人自由和社会正义开辟了道路。” 
《从独裁到民主》除了在理论上指导茉莉花革命者如何有效地运用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去消灭独裁暴政外,夏普博士最厉害的是他以多年的研究,为茉莉花革命者定下了总共198种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的手段。
至今为止,尚没有任何一个独裁政权能抵挡住非暴力公民抗命运动十招而不垮台的案例,而夏普博士的另外188招,还没有使出来呢。  

2011年3月1日 写于 美国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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