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宪章: 颜昌海：捷克天鹅绒革命，终结极权统治

零八宪章: 颜昌海：捷克天鹅绒革命，终结极权统治





1989年11月17日，在东欧各国民主浪潮风起云涌之际，德国柏林墙轰然倒塌，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学生发起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引发了以和平方式终结本国共产党统治的“天鹅绒革命”。






早在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爆发了一场试图摆脱苏联共产党控制的政治民主化运动。6月27日，《文学通讯》等4家报刊同时刊登由著名科学家、文学家、演
员等签名的《两千言宣言》，批判捷克共产党的腐败现象，并表态支持民主化运动，结果引起苏联共产党的恐惧不安。8月21日，以苏联为首的华沙条约国军队武
装入侵捷克斯洛伐克，镇压了这场“布拉格之春”民主运动，给捷克社会和人民造成深刻的影响。从此，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政府比苏联政府更强硬地控制本国人
民，要求在重要场合须挂苏维埃旗帜，严格控制人民的各种选举，整个社会气氛相当压抑，恐惧感和不信任渗透到社会每个角落。捷克斯洛伐克人彼此怀疑，讲话凑
到耳朵边小声说怕被听见告密，大人在家里对孩子说完全不同的一番话，又总是叮嘱孩子不要到外面去讲。







“布拉格之春”后，成千上万的捷克斯洛伐克人被迫改变了他们正常的生活，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甚至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养家糊口。这一切给捷克人造成了道德困境，人们对自己的作为感到羞耻，对与共产主义有关的幻想和理想开始被严酷现实所粉碎。

不满共产党统治的捷克知识份子们以地下方式活动，著名剧作家和持不同政见者哈维尔于1977年策划了“77宪章”运动，多次策动群众游行示威，要求捷克共产党政府在签署了赫尔辛基协议后兑现人权承诺。哈维尔因此几度被抓进监狱又被放出。

捷克斯洛伐克在1989年之前就有不少要求民主的游行活动。等雅克什继任胡萨克出任捷克共产党第一书记，企图推动经济改革与民主化时，已经为时已晚。
1989年1月16日至19日，在大学生帕拉赫为抗议苏军入侵自焚20周年之际，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发生20多年来规模最大的游行示威，数以万计的人
高呼“要自由”、“要人权”、“雅克什滚蛋”等口号。捷克共产党第一书记雅克什态度强硬，拘留数百人，示威的发起者之一、“77宪章”发言人、著名剧作家
哈维尔被判刑。

11月17日，首都布拉格出现超过十万人的游行活动，而且之后每天都有游行活动向政府要求结束捷克共产党统治。当局出动防爆警察和伞兵抓捕了游行活动的带
头人杜布切克。1月20日，刚从共产党监狱出来的哈维尔对50万游行示威群众演讲，逼迫共产党政府下台。在民众的持续游行抗议下，11月24日，雅克什被
迫辞去捷克共产党第一书记一职，捷克政府并且举行了第一次的多党选举。1989年12月29日，多党选举的结果，哈维尔所领导的“公民论坛”获得胜利，哈
维尔被选举为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的首届总统。在布拉格之春中失势的亚历山大·杜布切克担任联邦国会议长，完成了政权的和平转移。

在哈维尔任捷克总统期间，他积极深化民主及提倡人权。在国际政治和道德立场上，他对各类真假共产党政权不抱任何幻想。他为人谦虚，从来不搞政治交易，是受人尊敬的国家元首之一。11月17日这一天于是被定为捷克的国家节日，被命名为“为自由和民主而奋斗之日”。

“天鹅绒革命”，狭义上是指捷克斯洛伐克于1989年11月发生的这场反共产统治的民主化革命，没有经过大规模的暴力冲突就实现了政权的和平转移更迭，如
天鹅绒般平和柔滑，故得此名。从广义上讲，“天鹅绒革命”是与暴力革命相对比而来的，这一名词特指在21世纪初期一系列发生在中欧、东欧独联体国家的政权
和平转移更迭，西方人形容这是一次“天鹅绒般的革命”。因为这场革命从头至尾没有打碎一块玻璃窗；没有点燃一部小汽车；没有任何冲击政府机关部门的激烈行
为；没有以往社会变革的激烈对抗以及暴风骤雨般的群众运动，在不发生流血冲突的情况下实现了政治更替。

总统哈维尔1978年在共产极权年代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无权势者的力量》，以这个名字命名的讲述捷克天鹅绒革命的记录影片，2009年6月15日在纽
约首映。影片以访谈结合实景，采用大量资料画面，重现了捷克斯洛伐克人在共产极权统治下，寻求反抗的过程：从小范围的印资料，与西方媒体接触，到学生集
会，市民参与，形成50万人在广场与军警对峙的局面，四十年的历史压缩在一个半小时中。

2005年5月25日，策动1989年捷克“天鹅绒革命”的灵魂人物哈维尔说：“对抗共产主义最好的武器，不是采用武力器械，而是采用道德，理念和知识的
武器，能够面对危险而勇敢地站出来坚持真理是最有效的办法。”哈维尔在有关座谈会上谈到，共产主义是人类在历史上所从未经历过的，虽然人们缺少反对和推翻
它的经验。但是共产主义体制自身的结构使得它不可能长久。欧洲就是在1989年共产党体制发生危机的同时，知识界和精神界的反抗力量逐渐强大，从而导致了
共产主义在欧洲的解体。

捷克政府于2010年11月3日一致通过参议院的法律提案，承认“第三波反抗运动”即新黑暗时期。它始于1948年2月共产主义掌权后，经过1950年代
的个人崇拜时期，1960年代的社会主义过渡及民主化进程时期，直至天鹅绒革命结束共产主义统治为止。在此期间，捷克许多反抗共产主义运动的爱国人士被迫
害、被关押、被处决。根据法律提案，他们将获得赔偿和表彰。捷克总理彼得？奈恰斯宣布：“我认为政府明确支持参议院的关于反共产主义运动成员及反共斗争参
与者的法律提案是非常重要的。对该法律的支持己直接列入政府的议程、通报及联合条约中。政府的这个立场，并不奇怪，而且今天的表决在政府内己被确认。”

该提案的目地是，对反共产主义运动成员和与共产主义制度作斗争的积极参与者进行赔偿和肯定。尤其是对所有反对共产主义制度的人士做出道义上的赞扬。

捷克评论员莎曼评论说：对清算共产主义罪行的审讯程序长期受阻，是因为法院不做为。法官是共产党员或者选择共产党员做法官，这在今天的社会里不算是耻辱。
所以对共产主义罪行的审判应该实施不限期起诉，澄清罪恶事实，之后再进行道义审判。最后，以纽伦堡道义法庭宣判共产主义体系的罪恶而告终。莎曼说，共产主
义是邪恶的，而且以前很多共产党员都是邪恶权势中的人。我们生活在那□时代的人，大家都是无可奈何的在那个邪恶的掌控之中，有些人挣脱出去了，有些人为反
对这邪恶政权而斗争过。当前反共产主义的斗争应该是针对共产主义邪恶本质，因为它过去和现在都是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或意识形态，而不是针对那些邪恶权势中
的人。但是，到今天如果有人仍在宣扬罪恶的共产主义思想体系或意识形态，那就针对他。

关于捷克清算共产主义罪行，有两条消息颇受启迪。第一条是捷克政府通过了对共产极权下反共受害者的国家赔偿和表彰的法律提案，即对共产极权犯下的罪行进一步做出的法律评估。另一条是国家立宪法院公正裁决，支持公开共产极权下那些共产党员的档案。

2010年11月3日，捷克政府一致通过参议院的法律提案，承认“第三波反抗运动”即新黑暗时期。该运动始于1948年2月共产主义掌权后，经过1950
年代的个人崇拜时期，1960年代的社会主义过渡及民主化进程时期，直至天鹅绒革命结束共产主义统治为止。在此期间，捷克许多反抗共产主义运动的爱国人士
被迫害、被关押、被处决。根据法律提案，他们将获得赔偿和表彰。2010年11月30日，捷克立宪法院于废除了最高行政法院关于法官过去的资料信息为私人
所有，不应公开的原裁决，做出了“法官在前共产主义时期的情况不应保密”的新裁定。此裁定不禁让人联想到三年前原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检察官被追诉判刑一
案。86岁的路德米拉·伯莱德诺娃，因在1950年作为起诉捷克政治家米拉塔·霍莱科娃博士（最终被处死）的公诉人之一，而在2007年被布拉格市法院以
谋杀罪判刑8年一案。此案轰动前东欧共产国家。尽管事隔57年，案犯已经86岁，都未能豁免。不能逃避罪责的理由是，她参与的是反人类的罪行，必须被追究
法律责任并严惩不怠。

早在东欧共产阵营崩溃后不久，捷克便于1991年通过了《除垢法》，对前共产党线民等迫害者进行法律追究和清理。捷克政府通过参议院的法律提案和捷克立宪
法院废除最高行政法院原裁决的新裁定，是捷克继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波兰、匈牙利、乌克兰等前共产国家后的又一清算共产党的正义之举，得到了国际
社会的好评。由此表明，作为东欧前共产国家的捷克在去共化的路上正大步前行。

捷克人民卓有成效的反共民主运动是从1989年11月和平解体共产政权的“天鹅绒革命”开始的。1990年4月，捷克斯洛伐克改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
和国”，实行联邦议会选举。原捷共最高领导人胡萨克、雅克甚因当年支持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而被开除，并受到法律追究责任。之后由民选出的新政府组
织并鼓励开展了一系列共产主义极权受害者纪念集活动，声讨共产主义罪恶。2005年10月，“无共产主义的世界”研讨会在捷克共和国的议会大厦举行。捷克
共和党议员玛瑞克·班达作为东道主主持了本次研讨会。来自美国、英国、德国等7位知名人士在会上发表了严厉谴责共产主义祸乱人间的演讲。

2007年五5月1日，在捷克首都布拉格的莱特纳公园，数千人参加了主题为“反对共产主义，反对法西斯主义，反对专制”大型集会。捷克总理米瑞克·托普兰
内科在集会上强调，必须要让我们的孩子们了解共产主义的暴行，这样他们才能确保在未来不再重蹈共产悲剧而让民主常在。2009年3月，欧洲议会在布鲁塞尔
总部举行的欧洲良知和共产极权罪行的听证会上，前捷克总统、在欧盟的欢迎致辞中被赞誉为“英雄”的哈维尔表示，必需反思共产主义罪行，对此盖棺定论，并告
知下一代，这尤为重要。他还强调，不能因为经济和利益关系而忽略人权。

而2010年，捷克最高宪法法院的裁决和捷克政府通过的对共产极权下反共受害者的国家赔偿和表彰的法律提案，都在表明，人们对于共产主义的邪恶本质和它对
全人类的致命危害认识得越来越清晰了。人们清醒地意识到，共产极权下的国家都是独裁的，都对思想禁锢、言论钳制、媒体封锁，全民被洗脑，而且几乎没有例
外。在为肆虐了百年的共产主义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共产主义破坏人类的罪恶。

捷克共产党倒台了，新的民主社会重现公平。正义之士赢得了道义上的肯定和物质上的补偿，国家从司法上给予了他们制度性的保障。

谴责专制制度，悼念受害者，重新评价极权时期的历史，和极权主义邪恶思想彻底划清界限，这不仅是受害国家民族的历史使命，也是自由世界人民不能忽略的大事。捷克共和国正是在如此身体力行地朝着这个方面努力着。

22年前的冬季，东欧各国的民主浪潮风起云涌，令人缅怀：11月9日，冷战时代最具象征特色的柏林墙轰然倒塌了；11月17日，捷克爆发“天鹅绒革命”，以和平方式终结了共产政权的统治；12月25日，罗马尼亚共产独裁者齐奥塞思库被人民赶下台并判死刑。 ……

（注：文末略有删改）

来源：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