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新安采访报导)中共暴政下,民众抗争越来越激烈。深圳异议人士林生亮近日接受大纪元专访,分享自己走上非暴力不合作抗争的心路历程,希望其经历给更多的人带来启发。
从查电瓶车说起
专访林生亮是缘于中共近期的新一轮整治电瓶车行动。在这一轮整治行动中,中共要求电瓶车挂牌,并以各种名目罚款、扣车。林生亮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到自已是如何应对交警的无理罚款。林生亮家有二三台电瓶车。遇到交警查车,林生亮就怼他,要他拿出法律法规,催他赶紧开单,开完单就要行政诉讼他。后来警察就不查他的车了,让他赶紧走。
有的时候,林生亮跟警察怼急了,就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方式应对。林生亮说,“他(警察)就要把我抬走,我就不用力啊,四五个人把我抬上车,抬回派出所,我不说话,又不走。在他眼里看起来就像耍赖一样,实际上这种方法是很奏效的。”
林生亮表示,一直想把这些非暴力不合作的抗争方式写下来,可以让很多人借鉴。“因为当有一天全部人上街的时候,他(警察)要清场或者干什么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要怎么样做。”
“你不用力,让他抬,非暴力不合作。我眼睛一闭,周围的人一看以为我被警察打死了,他们心里又慌了。有人拍视频,他越看就越慌,这个非常管用的。”
“他们也曾经侮辱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装死?’我不理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让他抬,后来他们对我这种方法无技可施。我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做主啊,你是强迫我,我为什么要用力啊?你们用力就行了。我是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到自然状态。”
林生亮因为关注维权经常被警察找去“喝茶”。他举例说,去年年初的时候,他因为在朋友圈发布“光复香港 时代革命”水印,被“抬”到派出所,“身体保持放松状态”就写在笔录上。
“后来派出所的人一看到国保把我带到派出所,他们就躲,借故走。国保又不干活,叫巡防、保安来抬,把他们累得半死,又不能让他们打我。我又不用力,不说话,这个事他们非常头痛。”他说。
林生亮还整理了《公民如何应对讯问手册》,介绍使用不合作的方法,譬如面对警察的所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说话”。“因为讯问是有套路的,破掉它,主动性就在你身上。”他说。
林生亮介绍,这一套暴力不合作理念,是他从监狱的实践中得来的经验,揉合了基督徒的殉教精神和唐荆陵律师在公民维权中倡导非暴力不合作理念等,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一种抗争方式,包括不断的身体抗争和精神意志上的对抗。
觉醒
林生亮出生在广东梅州,在深圳发展;曾经三次被抓,二次判刑入狱,多次被强迫失踪;于2021年8月携女儿抵达荷兰至今。
据林生亮讲述,他从小好学又反叛,听爷爷奶奶讲文革、土改等历次运动,因而讨厌共产党。爷爷奶奶二个家族都是地主,自杀的、疯的,死了很多人。父亲是地主崽,到初中就不能读书了,上学也受到欺负,一辈子胆小懦弱怕事。
1989年北京天安门事件时,林生亮读小学五年级。到初中的时候,他收听美国之音,虽然短波经常被干扰,但是陆陆续续听到不同的声音。2000年以后,他在北京做生意时,亲自接触到经历过六四的人,他们把当场的情况告诉他。
2004年回到深圳,他开始在网络看一些视频(包括海外的),早期用的是自由门和无界翻墙软件,就这样打开了窗口。后来经历了乌坎事件,逐渐参与线下活动,参加了微博车牌党,在网络上实名“粤B-林生亮”,积极参与深圳同城饭醉和声援维权行动。
第一次参加线下活动令他印象最深刻。他说,香港的妮可和大家在深圳布吉旺角酒楼见面,为宣扬民主的深圳警官王登朝的家属募捐。妮可的勇敢和担当让他克服了恐惧。
据他介绍,当时有个口号“一人一博,改变中国”,反腐的人就通过微博惩治腐败。后来当局限制言论自由,线上线下同步打压。
“不断的有人被抓。网上打得七零八散,当年在妮可的聚集上,我想找回车牌族的人几乎都找不到了。”林生亮说。
第一次被抓
林生亮的事业成功,经常在幕后帮助别人,直到2010年亲身参加了维权行动。他在宝安区创业电子城做批发生意,房东通过官商勾结办出消防许可证,但办不了营业执照。三百商户要去市政府上访。当地政府怕上访影响到大学生运动会,最后强制调解。
2017年5月,林生亮因为在共享自行车涂鸦、支持郭文贵报料被抓,后被以寻衅滋事判刑一年二个月。
“第一次坐牢对家里打击非常大,员工都跑了。我做天猫,做线下批发,有二个门面,还有二层的仓库。”林生亮提供一份拍卖通知书显示,2019年6月,林生亮名下的二处房产被以118万多的价格起拍。
“那是我坐牢的时候,他们把我的二个商铺拍卖了,是二个临街的商铺。当时没办法请律师走法律程序。”林生亮被抓后,因为没人打理生意,无法偿还银行借款,损失巨大。
2018年7月出狱后,林生亮把坐牢的经历和遭受的酷刑以及判决书在推特上发表。一些资料是他装在药袋薄膜里、塞在肛门里带出来的,上面记录着每天基本上都有人被管教或牢头罚班、罚通宵班、飞机班(睡下一会又起来);还有购物小票,牢头强制抽水。
刚刚自由一个月,林生亮第二次被抓,因要求倡议成立“中共恶人榜”和揭露监狱黑暗。他被以寻衅滋事罪判刑二年,投入从化监狱。
炼狱
林生亮回忆,自己在狱中遭受酷刑,跟他们斗争。“见到管教、牢头要半蹲(跪),我不蹲,不服从。他处处打压你,连续二三天不让你睡觉,眼睛一闭上就踢你,睡不了一秒钟,搞得我现在晚上一有动静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后来我就用了一种灵魂出窍的办法,我的眼睛不闭上,固定看着一个点。他们看我眼睛不动了,就踩我肋骨,怎么踢我都不动(没感觉),好像精神和肉体已经分身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催眠’。用这种方法去休息一下,几秒,十几秒,他们就一直踩我,肋骨被打伤过,踩我肋骨才有感觉,眼睛眨一下。”他说。
每天有涉黑的二个犯人看着他,他一直站着不能坐,除了吃饭睡觉;双臂被掐住固定姿势站在一块砖上,全身骨头像散架一样;上厕所要牢头同意,还要像女人一样蹲下去尿尿,站起来就被打;不给菜吃……当时说有100种方法折磨他,“我到现在腰椎盘突出,就是因为酷刑。”他说。
有一次他被用脚镣手铐铐在窗口,他在那里喊:“打倒共产党!独裁专制必亡!自由民主万岁!……把嗓子都喊破了,喊了一下午。”
管教让所有人把电视开大音,把他的嘴堵上,带上头盔,缠住布条。很多人把他摁住,他用牙齿把胶纸咬断,照样喊。他被抬回来的时候,有个犯人掰断了他的左脚大趾头,到现在左脚不能单独用力,经常疼痛。
林生亮在仓室按警报没人接,他就喊:“打人了!这里有牢头狱霸!”他告诉律师,律师告诉检察院,时间地点都记录下来,就是不处理,就这样折磨他。林对他们说,“你尽管使,你现在才使用多少种方法?”他不愿屈服,身体好一点继续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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