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洲,游擊戰法已經被使用在好幾個場合。一個適切的例子,我們有了薩迪諾(CesarAugustoSandino)的經驗,對抗著投入到尼加拉瓜的塞哥維亞的美國遠征軍。而最近,我們有古巴的革命戰爭。從那之後的美洲,游擊戰爭的問題就被這塊大陸上的激進黨人,不斷地在理論的研討中提起,想要找出到底它的實用性是否可行、便利。這已經成為了一場非常具有爭議性的論戰主題。
這一篇文章會表達我們對游擊戰和其正確的實用性的看法。尤其我們必須在一開始就強調,這一鬥爭的形式,是達到終點的一個手段。那個終點,在任何革命之中都是基本的和不可避免的,便是政治力量的斬獲。所以在美洲不同國家的特定情勢分析,在受到限制的方法之中,為了獲得那個終點,我們必須使用游擊戰法的概念。
問題幾乎是馬上地就冒了出來:在拉丁美洲的所有地區中,游擊戰法是攫奪力量的唯一方程式嗎?或者簡單地說,它會成為許多已經使用在這場鬥爭的方法之一嗎?最後我們會問:古巴的例子可以應用在現今的大陸情勢上嗎?於這場論戰之中,那些想要採行游擊戰法的人們被批判是忘掉了群眾的鬥爭,被告知游擊戰法和群眾的鬥爭是相互矛盾的。我們拒絕這個暗示,因為游擊戰法本身就是一場人民的戰爭﹔沒有人們的支援卻想要實現這類型的戰爭,會是一個不可避免的災難的先兆。游擊隊是人民的攻擊先鋒,居處在某個區域的特定地點上,全付武裝的,並且願意為可能的戰略性終點發起一連串英勇的行動--力量的攫取。游擊隊是由地區的以及整個領土上的農民和工人群眾所支持的。一旦缺乏這種種的前提,游擊戰法是不可能的。
我們認為古巴革命在現今的美洲情勢中,對革命運動的定律作出了三個基本的貢獻。首先,人民的力量可以贏得對抗軍隊的戰爭。第二,不需要總是等待有利於革命的所有條件到來﹔叛亂本身就可以創造它。第三,在低度發展的美洲區域中,武裝鬥爭的戰場主要應該是在鄉野之中。
這些是有助於美洲革命鬥爭發展的貢獻,而它們能夠被應用到我們發展游擊戰法的大陸上的任何國家。哈瓦那第二宣言指出,在我們的國家之中,兩種環境結合起來:低度開發的工業,以及封建特徵的農業體系。那就是之所以不論都市工人的生活條件是多麼地艱困,都市的人口還是會生活在更恐怖的壓迫和剝削處境。但是,透過一些很少的例外,它也組成了絕對多數的人,有時候甚至超過拉丁美洲百分之七十的人口。不把那些通常住在城市裡的大地主算在內,這廣大的群眾在農場上像奴役般地工作,賺取少得可憐的薪資以維持生計。或者他們在剝削的條件之下耕種土地,與中古時代的狀況毫無二致。這樣的環境在拉美,決定了窮苦的都市人口會是強大的蟄伏革命力量。
軍隊以傳統戰役的習慣組織並且裝備起來。他們是剝削階級的權力得以維持下去的一支武力。當他們面對的是一場農民根據在家中地形所打的非正規戰役時,他們變成絕對地缺乏威力﹔為了擊倒一位革命戰士,他們要有十人躺下。當他們被一支隱形的和無敵的軍隊所困堵時,士氣的低落迅速地傳染每一個人,讓他們沒有機會展示他們軍事學院所教的戰術,沒有辦法壓迫城市的工人和學生,當然,以及他們如此吹捧的誇耀花招。
小型戰鬥單位的初始鬥爭,是不斷地受到新武力所滋養的﹔群眾運動開始大膽了起來,老舊的命令一寸寸地被撕裂成千百塊碎片,而這正是當勞動階級與都市群眾決定投入戰事之際。
從戰鬥的一開始,是甚麼讓那些單位變得如此無人能敵,絲毫不懼他們敵人的數目、力量,以及資源?答案是人民的支持,而他們可以倚賴這樣一個持續擴張的群眾的支持。
但由於刻意的被孤立和隔離,農民是一個需要勞動階級的革命和政治領導人的階級,一個需要革命的知識份子的階級。缺少了這些,它沒辦法單獨地發起鬥爭,沒辦法達到勝利。
在現存的拉美歷史條件下,國家的布爾喬亞無法再帶領反封建、反帝國主義的鬥爭。經驗在我們的國家告訴我們,這個階級--甚至是當它的利益和美國佬的帝國主義相衝突時--已經沒有能力挑戰帝國主義,被社會革命的恐懼癱瘓了,被受到剝削的群眾的怒吼嚇呆了。
為了補全之前所敘述的拉美革命宣言的本質的真知灼見,以下段落的哈瓦那第二宣言又提到:
每個國家的主觀條件,革命意識的、組織的、領導人的因素,都可以加速或者遲緩革命,視它們發展的現狀而定。總有一天,在每個歷史性的紀元中,當客觀的條件成熟,意識獲得了,組織成立了,領導人才站起來了,革命也就制造出來了。
不論這是和平地演化,亦或是在痛苦的努力之後來到世界,都不是倚賴革命份子﹔它倚賴的是舊社會的反動力量。革命,在歷史的洪流中,就像一位協助新生命誕生的醫生:除非必要,他不會使用鉗子,但當需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它。這是一件苦差事,一件將更美好生活的希望帶給受到奴役和壓迫的群眾的苦差事。
在許多的拉丁美洲的國家中,革命是無法避免的。這個事實,不受到任何人的意志所決定。它是受到美洲人民所生存的駭人的剝削條件、群眾的革命意?內,於某個他們判決是「合法」的架構中,繼續地存活下去。我們正經歷一個群眾壓力非常強大的時期,並且束縛了布爾喬亞的合法性,所以為了中止群眾的衝力,它的發起者必須要違反它。
厚顏無恥地違反所有的立法,或者特別為統治階級的行為所制定的法律,只會增加人民軍隊的緊繃情緒。所以寡頭的獨裁政權為了改變憲政,為了更壓迫無產階級而不作正面衝突,它們企圖使用老舊的合法命令。僅管如此,在這一點,矛盾產生了。人民不再支持獨裁政權所建立的強制性法案,並且試著搗毀它。我們不應該忘掉階級的本質,權威的和限制的,布爾喬亞國家的典型。列寧用以下的說法提到:「國家是階級對立的產物和宣告。國家是階級的對立於客觀上沒辦法妥協時所興起的。相反地國家的存在,証明了階級的對立是無法妥協的。」(《國家與革命》)
換句話說,我們不應該允許「民主」一詞被辯稱地使用,而只為了代表剝削階級的獨裁,卻失去它更深層的意義,卻加入了授予人民某些自由的意義,不論它是好或是壞。只為了恢復某些程度的布爾喬亞合法性而鬥爭,卻忘了考慮革命力量的問題,就等於是為了回到優勢的社會階級所建立的獨裁秩序所鬥爭。易言之,這就等於只為囚犯的鎖鏈換上了一個比較輕的鐵球。在這些衝突的條件中,寡頭撕裂了它自己的契約,它自己的「民主」面具,並且攻擊人民,雖然它總是試著使用它為壓迫所成形的上層結構。所以,我們再次地面對一個兩難:該作甚麼?我們的回答是:暴力不是剝削者的特權,被剝削者也能夠使用它,尤有甚者,應該就在時機來臨之際使用它。馬帝說,「一個可以避免戰爭,卻從事戰爭的人,就如同一個沒辦法發動一場無可避免的戰爭的人,都是有罪的。」
列寧說,「社會主義的民主從來沒有就對戰爭採取過甚麼感性的觀點。它毫不保留地譴責戰爭是人類社會中制造衝突的野蠻行逕。但是社會主義的民主知道,只要社會被切割為階級之分,只要還有人加諸在人身上的剝削,戰爭就是無可避免的。為了結束這個剝削,我們不能對戰爭置之不理,只要還有剝削者,只要還有統治和壓迫階級的存在,它就是無處不在、無時能免的。」他在一九零五年說了這段話。後來在<無產階級革命的軍事計劃>中,一篇對階級鬥爭本質的鞭辟入裡的分析,他斷言:「任何一個承認階級鬥爭的人,不會不承認人民戰爭,這在每個階級社會中都是自然的,並且在某些條件下,是階級鬥爭無法避免的延續、發展和強化。所有偉大的革命都証明了這點。駁斥人民戰爭,或者忘了它,就意味著陷入了極端的樂觀主義,並棄絕了社會主義的革命。」也就是說,我們不應該恐懼暴力,這新社會的接生婦﹔但暴力應該在精確的時機被釋放,當領袖已找尋到最有利的環境之際。
這一切會是甚麼?主觀地說,他們仰賴兩個相互彌補,並在鬥爭中加深的因素:感到有其必要作改變的意識,以及對這革命的改變有信心。這兩個因素,配合上客觀的條件(在整個拉丁美洲中,情況是對鬥爭的發展有利的),配合上達成目標的強韌意志,以及世界上力量的新相互關系,就決定了行動的模式。姑且不論社會主義的國家是怎樣地遙遠,它們的有利影響,會被正處掙扎中的人民所感受到,就如同它們的例子會帶給人民更壯大的力量。卡斯楚在七月二十六日﹝一九六三年﹞說:「革命份子的責任,特別在這個時刻,就是去知曉如何承認,以及利用已經發生在這個世界的變化是有利於人民鬥爭的。革命份子的責任,拉丁美洲的革命份子,不是光坐等待力量相互關系的消長變化,以期於拉美制造出一個社會革命的奇跡,而是完全地利用有利於革命行動的所有種種--並去生產革命!」有些人會說,「我們承認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革命戰爭是達到政治力量的最佳途徑﹔但是我們要打哪找偉大的領袖,像卡斯楚這樣的人,誰會帶領我們迎向勝利?」卡斯楚,就如同任一個人,是歷史的產物。在美洲帶領叛亂暴動的政治與軍事指揮官,如果集於一人,必是在戰爭本身的過程之中學到戰爭的藝術。這不是單從書本便可學得的技巧或專業的。在這個例子中,鬥爭本身就是偉大的導師。
當然,任務不可能是輕鬆的,它也不可能免除重大的危險。在武裝鬥爭的發展當中,革命的未來有兩個極度危險的時刻。第一個會發生在準備的時期,而處理它的方式會給予鬥爭決定性的步驟,並且澄清人民軍隊的意圖。當布爾喬亞的國家迫近人民的位置時,明顯地這兒要發起一個對抗占據這點、精良的、作出攻擊的敵人的防衛過程。如果基本的主客觀條件都成熟了,防守的行動必須要武裝起來,不讓人民的軍隊純粹地成為敵人炮火的接收者。也不應該讓武裝過後的防衛陣營,轉形成為逃難者的庇護所。游擊戰法或許會在某個特定的點採行一個防衛的運動,它會在本身中擴大攻擊的能力,而且必須不停地發展。這個能力,隨著時間的流逝,便是決定人民軍隊的催化劑特徵。也就是說,游擊戰不是被動?能夠從他們身上要求甚麼樣的忠貞?
正當壓迫者的窮途末路之際,軍隊的建制圖謀推翻一個實際上已經被打敗的獨裁者,我們可以說,他們如此作為,是因為獨裁者沒有能力保全他們的階級特權而不使用極度的暴力,一個一般說來並不符合當下寡頭政治利益的方式。這段話並沒有否認軍人作為個別鬥士的貢獻的意思,雖然他們一度背離他們所應服務的社會,而事實上現在也是在反抗它。他們應該一致於他們所接受的革命陣線的鬥士角色,而不是階級地位的代表。
很久以前,恩格斯在<法國的內戰>第三版的前言中寫道,每次革命之後,工人都武裝起來﹔由於這一原因,工人的繳械對位居國家樞機的布爾喬亞而言,是最首要的誡律。所以,在每次由工人贏得的革命之後,一場新的鬥爭也隨著工人的勝利結束。(列寧引述於《國家與革命》)這場不斷鬥爭的戲劇,獲得了一些改變卻又策略性地抽回,已經在資本主義的世界中重覆上演了好幾十年。此外,沿著這條路線,無產階級已經受到蒙騙超過了一個世紀。
這裡還有一個危險,就是進步黨的領導人希望透過某些布爾喬亞的合法性的局勢使用,以維持更有利於革命運動的條件,喪失了他們終點的視野(而這在行動中是很常見的),於是忘記了原始的策略性目標。當馬克思-列寧式的政黨有能力清楚地意會到時刻之間的關連,以及完全地動員群眾,帶領他們步上解決基本矛盾的正確道路上的時候,這兩個革命中的難熬時刻,在我們簡短地分析之後,變得非常明顯。
於提綱的發展中,我們已經假設武裝抗爭的概念,以及作為抗爭方法的游擊戰法方程式,最後都會被接受。為甚麼我們認為在美洲的現勢中,游擊戰法是最佳的方法呢?我們的意見是,這兒有幾個基本的論點,決定了游擊隊行動作為拉美抗爭主軸的必要性。
第一,接受敵人會投入戰鬥以維持他們的權力的說法的人,便必須摧毀壓迫者的軍隊。為了達成這件事,一支人民的軍隊是必要的。這支軍隊不是憑空生來的﹔它更可能是從敵人的軍械庫獲得武裝,而這需要一場長期的和艱難的鬥爭,讓人民的軍隊和他們的領導人總是曝露在優勢武力的攻擊下,並且缺乏適當的防護條件和機動性。
另一方面,建立在有利於鬥爭的地勢的游擊隊核心,確保了革命命令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都市的軍隊,由人民軍隊的總部所統領的,可以出勤最重要的行動。然而,這些團體本身最後的毀滅,不能夠傷害到革命的靈魂﹔它的領導權會繼續從都市的堡壘點燃群眾的革命精神,會繼續地組織新的力量應付其它的戰役。
除此之外,在這個區域之中,為了能於轉形期間有效地領導階級的專政,開始了未來國家機構的建設。鬥爭拉得越長,管理的問題就會越大也越復雜﹔而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則要訓練一些中堅的幹部以投入鞏固權力的不同任務,在後面的時期,就是經濟的發展。
第二,在當地的與外國的剝削者的同盟架構之中,還有拉美農民的整體情勢,甚至以及更具爆炸性的對抗封建結構的鬥爭。
回到哈瓦那第二宣言,上個世紀之初,美洲的人民,把自己從西班牙殖民主義的手中給釋放出來,但是他們卻沒有逃出剝削的魔掌。封建的地主篡僭了治理西班牙人的權威,印第安人繼續過著他們痛苦的農奴生活,拉美的人民仍然是奴役,而在寡頭的權力和外國資本的暴政下,人民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捻滅了。這是美洲的事實,有著好幾種的變形。今天的拉丁美洲,受制於一個更野蠻的帝國主義,更有威力的、更冷酷的,更甚於西班牙的殖民帝國。
面對拉美革命的客觀以及歷史性不變的真理,美國佬帝國主義的態度是甚麼?預備打一場對抗拉美人民的殖民戰爭﹔創造軍隊的機構以建立政治性的藉口,和反動的寡頭代表所簽署的偽合法文件,用血和鐵,壓制拉丁美洲人民的鬥爭。
這一客觀的現勢,顯露了我們農民蟄伏的力量,以及為拉美的解放所使用它的需求。
第三,這是鬥爭的大陸本質。我們能夠想像這時期拉丁美洲的解放,只是兩股地方性的力量在特定的領地上爭奪權力嗎?幾乎不。人民力量和壓迫力量之間的鬥爭是至死方休的。這也在先前的段落預測過。
美國佬絕對會為利益的結合而干涉,只因為拉丁美洲的鬥爭是具有決定性的。事實上,當他們在準備壓迫力量,以及鬥爭的全洲機構組織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干涉了。不過,從現在起,他會投注他們所有的精力作同樣的一件事﹔他們會利用所有手邊能得的毀滅性武器,嚴懲人民軍隊。他們不允許革命力量的結盟﹔並且,如果它發生了,他們會再次地攻擊,不承認它,企圖分化革命的力量。尤有甚者,他們會滲透破壞份子,創造出邊界的問題,強迫其它的反動國家去反對它,並會企圖執行經濟制裁,簡單地說,就是殲滅這新的國家。這已經成為拉丁美洲的完全景貌,想要在被隔離的國家中獲得和結合勝利,是很困難的。壓迫力量的一統性必須受到人民力量一統性的正面挑戰。在所有的壓制行為已集匯到不可原諒的地步的國家中,反叛的旗幟必須打出來﹔並且,這塊大陸所抱擁的廣大土地,會成為對抗帝國主義、決定生或死的場景。我們無法預測這場鬥爭何時才會達到整個大陸性的維度,也不知道它會持續多久。但是我們可以預測到它的到來以及勝利,因為它是歷史性、經濟性、和政治性條件的不可避免的結果﹔它的方向也是無法更改的。
每個國家之中的革命軍隊的任務,就是當條件冒出來的時候要發動鬥爭,不管其它國家的條件為何。鬥爭的發展會帶來整體的策略。鬥爭的大陸性特質的預測,是每個競爭者的力量分析的結果,但這並不排除獨立的暴動在外。當國家的某個區域的初期鬥爭,已經要在整個地區造成發展的時候,革命戰爭的開啟,會在鄰近的國家中貢獻出新的發展條件。正常說來,革命的發展會以反比的比例制造出高潮與低潮。相對於革命的高潮,呼應著反革命的低潮,反之亦然,就如同革命冷卻的契機時,反革命占有優勢。在那些時刻當中,人民軍隊的處境是不一樣的﹔他們應該求助於最佳的防衛方法,以期將傷害降到最低。用整個大陸的角度來看,敵人是極度地有威力。因為這個理由,地區性的布爾喬亞的相對弱點,就不能夠透過狹隘的決策觀點以作分析。最終地,一個人也不可能預見到這群寡頭和握有武器的人民的結盟。
古巴的革命敲響了警鐘。力量的兩極化會成形:一邊是剝削者,另一邊是被剝削者。而小布爾喬亞則根據他們的利益和他們所擅長的政治技巧,以決定倒向哪一方。所以,保持中立會是例外的。這就是革命戰爭的面貌。讓我們想想游擊隊的中堅如何發起行動。核心人物加上一些相對比較少的成員,配合著反攻擊或者只是度過難關的意圖,選擇了幾個有利於游擊戰事的地點,在那裡,他們就可以開始行動。然而,接下來則必須是很清楚的:在一開始當他們和人民建立關系,以及構築未來基地的堡壘的時候,游擊隊的相對弱點
是他們於地形以及周遭環境的熟悉之中,所應該努力改善的。
為了求生存,一支剛開始不久的游擊軍隊必須依循三個條件:不斷的機動性、不斷的警戒、不斷的猜疑。沒有適當地使用這三個軍事戰術條件,游擊隊會發現到真是難於生存。在這個時刻,我們必須記住游擊隊隊員的英雄主義,包括了預定目標的規模,以及他必須作出的無數的犧牲。這些犧牲不是浪費在每日的攻擊,或是與敵人面對面的交戰之中﹔更有可能的,他們會採納一些更細微和更困難的形式,讓游擊隊隊員在心理上以及生理上作抵抗。
或許游擊隊會受到敵人嚴厲的懲罰,有時候,被擒的俘擄還得接受殘忍的酷刑伺候。他們會被像待捕的獵物在他們選擇作戰的區域裡被追殺﹔敵人沿著足跡一路覓來的焦慮,如影隨形地環繞在旁。他們必須猜疑每個人,因為在某些情況下,受到脅迫的農民會把他們交給壓迫軍隊,以求個人的自保。他們唯一的選項,不是生就是死﹔有時候,死亡是個浮現千百次的概念,而勝利不過是個革命份子夢寐以求的神話罷了。
這是一種游擊隊的英雄主義。這就是為甚麼大家說步行是一種戰鬥的形式,而在特定時刻避免攻擊也是另一種形式。在特定地點面對著敵人總體的優勢,為了保全使得力量相互關系不平衡的好處,不論是有能力比敵人集結更多的軍隊,或是完全地善用地形,必須立刻在當下透過相對優勢的獲取,找到一種戰術的形式。在這些條件下,戰術性的勝利便可確定﹔如果相對的優勢並不明顯,
最好不要行動。只要游擊隊還處在一個決定「如何打」以及「何時打」的位置,任何一場無法以勝利作收的攻擊,應該不要行動。
在大型的政治軍事行動的、他們參與其中的架構中,游擊隊會成長,會達成結盟。所以,會繼續地形成基地,因為它們對游擊軍隊的成功扮演了關鍵的角色。這些基地,是敵人非得耗費大量的損失才能進入的地點﹔它們是革命的堡壘,為游擊隊更大膽的和更遠方的突襲行動,提供了蔽護所和出發點。如果戰術和政治的特質都已經被克服的話,就可以進入到這一點。游擊隊不可以忘掉他們作為人民先鋒的功能--他們的托付--,而它們也必須為奠基在群眾的支持的革命力量的政府,創造出必要的政治條件。某個程度上,農民的渴望或是命令都必須被滿足,並且在環境的允許下,為整體人民帶來具有決定性的擁護和團結。
如果軍事的情勢在一開始就變得很艱辛,政治的情勢就要非常謹慎應付﹔如果一個軍事上的錯誤能夠消滅游擊隊的話,政治上的錯誤就可以長期地抑制它的發展。鬥爭是既政治又軍事的,而它必須被如此發展和理解。在游擊隊發展的過程中,戰鬥的行動能力會達到一個時機,也就是有太多的人員集中在太過密集的區域。於是就開始蜂巢的遷徙行動,其中之一的司令官,一位著名的游擊隊隊員,跳到另一個區域,並且重覆游擊戰戰法的發展鏈。僅管如此,他還是聽從中央的命令。
有其非常必要得指出,一個人無法想望勝利而缺少人民軍隊的形構。游擊軍隊可以被擴展到某個程度﹔人民的軍隊,在城市和其它的區域中,可以施予敵人的損傷﹔但是反動份子的軍事潛能仍被整肅。社會主義革命的第一個時期將會實現,人民也準備治療他們的創傷,並發起社會主義的建設。有比較不流那麼多血的可能性嗎?不久之前,世界的前一次發生分裂,美國奪走了我們大陸上最好的一部份。而在今天,舊世界的帝國主義者又再次地發展--歐洲共同市場的力量驚嚇到了美國本身。所有的這種種,可能帶來一種信念即是,我們仍然存在有只要側旁觀察帝國主義者之間的鬥爭的可能性,看它們試著邁向更進步,或許和更強的國家布爾喬亞結為同盟。但是被動的政策從沒有在階級鬥爭中帶來過好的結果,而布爾喬亞的結盟也只會是轉瞬即逝的,雖然他們看起來或許像革命黨人。時間的因素誘使我們選擇另外的盟隊。拉丁美洲最重要的矛盾的趨迎激烈,看起來是這麼地急促,以致於它在它市場的鬥爭之中,搗亂了帝國主義陣營的矛盾的「正常」發展。
大多數的國家布爾喬亞都已經和北美的帝國主義統一了﹔所以他們的命運將會和後者一樣。甚至在這些國家布爾喬亞以及其他帝國主義者之間,所分享的協議或是共同的矛盾的例子底下,這個命運是發生在基本的鬥爭架構之中的,它終究會包含所有的剝削者和被剝削者。直到現在,敵對階級之間對立力量的兩極化現身了,它比剝削者之間對洗劫得來的戰利品的分贓的矛盾發展,還要來得快速。這兒有兩個陣營:剩下的選擇余地,對每個人和每個特定的人口階層都很清楚了。
進步的同盟,試圖去減緩那無法被停止的速度。但如果歐洲共同市場,或是其它對美洲市場覬覦的帝國主義團體的腳步,走得比基本矛盾的發展還要快速的話,人民的力量就只有刺穿那裂縫的選擇,發起鬥爭,藉著它們真實意圖的明白意識,開啟一場新的夜襲戰,別無它法。任何的位置、武器、或是秘密,都不應該泄露給階級的敵人,以避免全軍覆沒的危險。事實上,拉丁美洲鬥爭的爆發已經開始。它的風暴中心,到底是在委內瑞拉、瓜地馬拉、哥倫比亞、秘魯,還是厄瓜多呢?今天的衝突,只是一連串尚未結成果實的混戰宣告嗎?今天的鬥爭結果並不重要。在最後的倒數計時裡,一兩個運動暫時被擊敗並沒有關系,因為真正明確的,是每日都更趨成熟的投入抗爭的決定,是渴望有革命性的改變的需求意識,並且確定的,這絕對是有可能的。
這是一個我們根據有力的說明所作成的預測,而歷史,會証明我們是正確的。對拉丁美洲,以及帝國主義世界的主客觀條件的分析,為我們指出了這些奠基在哈瓦那第二宣言的主張的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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