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城小圈子策略講話

同城小圈子策略講話
李一平
89年後中國民間政治組織的幾個案例
今天同大家探討民間力量的組織問題。 大家都知道要實現民主轉型， 組織相當重要。有了組織之後，力量就會大增。以前的哲學家說，整體大於部分之和，講的就是組織的功能。沒有組織，人數再多，也只是一盤散沙。一遇到打擊，一下子就崩潰了，就分散了。我給大家講兩個例子。第一個例子是中國89年天安門大屠殺。據估計，有2000至3000千人被殺害。大屠殺之後， 一場那麼聲勢浩大的運動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第二個例子是現在正在發生的敘利亞事件。自去年敘利亞人民開始革命以來， 已經有6,7千人被殺害， 但是抗爭仍然在繼續，就是因為他們有組織。有人說， 敘利亞人真是厲害，不怕死。實際上，89年那個時候， 中國人也不怕死，現在也有更多的中國人不怕死， 能夠勇敢的站出來，但是因為沒有組織，沒有很好的組織方法，到現在還做不了事情。現在的中國到處都是反對共產黨的人，到處都是反對專制制度的人， 但是共產黨還在統治，專制制度還在運行， 就是因為我們的反抗是沒有組織的。現在中國每年有二十萬起反抗暴政的群體事件，這在中國歷史上是沒有過的，在世界其他國家也是沒有過的。但是依然不能動搖中共的統治， 就是因為每一起事件都是獨立的互不關聯的。 你在東邊起來了，他們在東邊把你壓下去， 你在西邊起來了，他們在西邊把你壓下去，他們只要多投入點人力，多投入點錢，就可以控制住局勢， 因為我們沒有互相關聯起來。所以現在要把組織這件事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我們知道組織的重要性，中共也知道，他們就是搞組織起家的，不過他們搞的是暴力組織。他們知道只要老百姓組織起來，他們的末日也就到了。所以他們只要看見組織的苗頭，就會拼命打壓。我想在這裡給大家介紹一下89年後國內民間組織發展的幾個案例。

90年代我在北京認識大批志同道合得人。其中有一批人，以北京的知識分子為主體，成立了中國自由民主黨，是個秘密組織。開始的時候有二十多人，為首的是中國語言學院的教師胡石根先生。他是條好漢，組織被鎮壓以後他把責任全部擔當下來了，最後被判了20年。還有其他一些成員也判了十多年。

第二個案例是98年的中國民主黨，是個公開的政黨。在98年那種風雨如晦，白色恐怖的年代，幾百個人同時站出來，想為中國民間力量的崛起找到一條道路。最後幾百條鐵漢全部都進了監獄。現在大部分人都出來了。我很有幸認識其中一些人，包括主要發起人之一的秦永敏先生。他為中國民主事業一共做了22年牢，到現在還經常被騷擾。

第三個案例是松散的政治聯盟。在湖北湖南四川一帶，從2004年開始，一批人自稱是國民黨的精神黨員，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的信徒，因此組成的聯盟叫泛藍聯盟。但是他們也不為共產黨所容。大概是在去年，也受到了全面的鎮壓。其中的主要人物如武漢的孫不二先生被判了六年。

第四個案例是非政黨社團。我本人親身嘗試過。我們當時想，哪怕是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我們都應當嘗試一下。我們也是走公開合法道路的，主動到府部門去登記，想成為非政黨社團，名為“勞動者權利保障同盟”，要為勞動者爭取合法權利，包括成立工會和農會的權利。最後也被鎮壓了。

這四種方法，都走不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怎樣走出這種困境？我們需要組織，中共不讓組織。不走出這種困境，共產黨就會一直存在，直到有一天軍隊開始政變，開始內戰，就像
歷史上的王朝末期所發生的那樣，中國人民又要承受巨大災難。現在我們需要避免這種模式重演，希望由老百姓自己出來抗爭，向中共奪回自己的權利。關於怎樣走出組織化的困境，我們現在摸索出一條道路。我想給大家介紹一下這種策略，我們稱之為小圈子策略。

小圈子策略簡述

簡單的說，小圈子策略就是不搞政黨，不搞社團，我們搞社交圈子。我們通過互聯網的QQ， 微博等工具，聯絡志同道合的人；然後通過郊游，茶敘，飯醉，務虛會等社交活動形成地方性的社交圈子；再與同一地方的其他社交圈子，以及其他地方的社交圈子建立聯系，形成社交圈子網絡。以這種形式，我們可以聯絡到很多民間力量。現在互聯網通訊這麼發達，傳統的組織方法不行，我們用這種新的組織形式。

這種小圈子網絡有什麼好處呢？這種小圈子沒有章程，沒有機構，沒有領袖，甚至沒有名稱。因為它沒有形式，所以共產黨很難確定它有多少人，甚至很難確定它是否存在。因為全國人都在社交，都有社交圈子，我們的圈子看起來與其他圈子並沒有太大分別。唯一的區別是我們的圈子是由一群有共同目標的人組成的，而且在相互交往的過程中，大家對如何達到共同目標產生了共識。

從表面上看，小圈子完全是無形的。因為無形，所以可以避免陷入惡法的網羅，中共很難給它定罪。但是它有組織的實質內容：第一，它有一群人；第二，這群人有共同目標，第三，這群人對達到目標的道路有基本共識，第四，通過經常性的聚會，大家對彼此能力有了解，因此形成分工合作的關系。因為沒有組織的形式，所以不容易被鎮壓，因為有組織的實質，所以具備社會動員的能力。

在全國各地形成小圈子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就是兩個條件，第一是互聯網。互聯網是個找人的工具，通過互聯網我們把志同道合的人找出來。共產黨無法禁止互聯網。第二是社交活動，在互聯網上找到人之後，要通過社交活動把人形成一個有組織實質的社交圈子。共產黨再專制，也不可能禁止老百姓的社交活動。它不能禁止，我們就可以做，所以小圈子大有前途。

小圈子，辦大事

有網友現在說，小圈子沒有用。那麼我給你講兩個實例，來說明社交圈子的作用。小圈子不是我們的發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做，我們只是把它總結一下。最早的小圈子是88年北京大學有個叫王丹的學生組織的十幾二十人的小圈子，大多是青年學生，以方勵之教授精神領袖，他是那時候最有名的異見人士 。就是這個小圈子，在89年胡耀邦逝世的時候，動員了北大兩萬多人上街，進而帶動全國大學生上街。以這個小圈子為核心的一個更大的圈子，在當年5月運動陷於低潮的時候，以絕食這種形式重新激起了學生和市民的熱情，把運動再次推向高潮。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小圈子具有巨大的社會動員能力。十幾二十人的小圈子可以動員北大兩萬多人，又通過這兩萬多人動員全國的青年學生。雖然運動失敗了，但是我們要記住，64是中國最大的一場民主啟蒙運動，它把民主自由的理念傳遍了全國各地。

第二個例子是去年發生在埃及的革命。在革命之前，埃及的年輕人通過推特，臉書這樣一些互聯網工具，形成很多社交圈子。他們沒有政黨，但是在全國很多社區形成了小圈子。當突尼斯革命開始之後，他們在互聯網上約定1月25動員全國人一起上街。穆巴拉克的政府拼命到處阻攔，但是因為小圈子的動員能力太強大了，老百姓太多了。他不可能找到那麼多人把老百姓都關在家裡。所以一下子老百姓就全出來了，只用了17天，穆巴拉克就垮台了。

無論在什麼地方，小圈子都會起作用。比如說，你在一個幾千上萬人的企業，就可以建立一個十幾二十人的小圈子。將來一旦將來全國形勢出現突破口，就可以把你所在的企業動員起來，十幾二十人足以動員幾千上萬人。只要大家目標一致--就是要動員人民上街，大家通過充分的交流形成了分工合作的關系，就會產生強大的動員能力。

你或許會說，我沒有工作，不在企業。你總有個地方住，你所在的社區總有其他人。如果你能在你的社區形成一個小圈子，將來就可以把全社區的人動員上街。在一個居民小區，可能有幾萬人，大家都住得很集中，很多人都對共產黨非常不滿，很多人甚至有清晰的民主理念。如果你有這樣一個小圈子，就可以把大家都動員起來，就像在埃及發生那樣。

你如果住在小縣城，小鄉鎮，都可以形成小圈子。將來的民主革命需要全國各地的人都來參加，包括小縣城的人，包括鄉鎮的人。大家都到當地的政府去抗議，包圍他們，讓他們沒有辦法工作，最後直接驅逐當地的政府官吏，就像烏坎的老百姓那樣。因為他們不是民選的，他們不幫老百姓做事，他們是站在老百姓對立面的。但是做這些事需要有人去動員去組織。在一個小縣城如果有三五十人的小圈子，就可以發揮的這樣功能；如果在小鄉鎮，如果有十幾二十人，就可以發揮這樣的功能。

怎樣建立小圈子？首先要找人

怎樣建立小圈子呢？最基本三大步驟，第一是找人。把人找到了才有組織的可能性；第二是社交活動，把找到的人通過社交活動形成小圈子；第三是在小圈子之間建立聯絡，形成小圈子網絡，形成跨地區的，跨省的，全國性的網羅，將來大家才可以互相聲援。這是三個大步驟。下面在講講具體的步驟。

第一步找人，從哪裡開始呢？最方便的是從親戚，同學，同事，朋友開始。有些人一聽就害怕了，我怎麼能對這些人講政治呢？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敢講？你天天在網上講，對陌生人講，為什麼不敢對熟人講呢？大家要把思想敞開了，公布自己的觀點。你公布了自己的觀點，一定會有人來向你公布他的觀點。大家開誠布公之後就知道是不是志同道合的人。你不能老是裝深沉，什麼都不說，老謀深算，圓滑。你如果把這些當智慧，那就錯了，如果全國人都這樣，那共產黨就會繼續統治下去，即使它下台了，新上台的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大家都應公布自己的觀點，結成同盟，你不公布自己的觀點，誰來同你結成同盟呢？

我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先是做律師，後來朋友們要我進學校，因為89之後學校裡很多活躍的人進監獄了。我就考研重新進了學校。當時就想，怎樣才能開始呢？後來發現公開宣講這個辦法最有效。我對見到每個人都談我的觀點，不到兩個星期，就在我的師兄師弟裡面找到四五個人。我們四五個人互相合作，在不到三個月時間裡，我們就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所以大家先要敞開自己的思想，不要怕。現在中共已經不能因為你表達思想而抓你了。如果那樣的話，全國一大半人都要進監獄。所以大家要盡管放開講，尤其是在私下場合講。在有些公共場合講中共可能還不能接受，但是在私下講他們已經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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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每個成年人所認識的人在250人左右。你如果向這250人都將你的觀點，我相信在現在的中國，其中大半的人都會說，你說的對，共產黨確實很壞。不見得每個人都會加入你的小圈子，但是其中一定有些人是有勇氣的人，有責任感的人，他們就會成為你小圈子的第一批成員。

微博是個大金礦

第二步是到微博上去找。我第一次接觸到微博就感到很吃驚，對於做組織的人來說，微博是個大金礦！現在中國的微博用戶有四億。四億人在微博上講自己的觀點，每個人都有他的粉絲。具有政治傾向的博主，如社會科學院的於建嶸先生，政論作家李承鵬先生，粉絲都過千萬。人民日報才發行200多萬份，而且是強制發行的，但微博粉絲都是主動自願的。微博的宣傳功能比人民日報的宣傳功能強大多了。微博的宣傳功能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它的另外一個功能，組織功能，還沒有被充分發掘。微博上每個人都公布自己的觀點，同時還公布自己居住的地方，還有聯絡的方法，也就是私信。這就是說，你在微博上找到一個人，就可以直接向他發私信，邀請他也來關注你的微博。然後就可以互換電子郵件信箱，QQ，SKYPE，甚至電話。在微博裡面有很多有志之士，也在尋找志同道合的人。所以說微博的組織功能也很強大。我希望大家都來充分利用微博的這個功能。三億多人，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人有反共反專制的想法，那就是300多萬！；即使是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有這樣的想法，那也是30多萬，分配到全國各省，每個省也有一萬多人！所以我想告訴大家，微博是個大金礦，想做事的人一定要去微博，因為那裡有幾十萬人，甚至幾百萬人，等你去尋找，等著你去組織。就像是做生意的人看見金礦而不去開發，那算是什麼生意人呢？從事組織工作的人，看見微博而不加以利用，那就不要搞組織了。也不要搞民主革命了，因為組織是民主革命的關鍵，沒有組織其他都免談。

埃及和突尼斯的革命，西方人稱之為推特革命，因為推特被用作組織革命的工具。微博就是中國的推特，甚至比推特的功能更多，更有條件被用作組織民間力量的工具。希望大家回去都注冊一個微博。

其他的互聯網工具也可以利用。現在最流行的通訊工具是QQ，當然它也是最易被監視的工具。但是只要大家堅持公開合法的原則，就不必顧忌太多。QQ上有很多群，我這裡就有二三十個群。每個群都有幾十人。 他們在QQ上公開地談論政治話題，談論民主，批評專制。可以上去跟他們聯絡。

還有個找人地方是論壇。很多網站都有論壇，在很多帖子後面都有很多評論嗎，通過這些評論，可以了解網友的政治傾向，然後聯絡他們。當然，論壇上面的評論沒有微博系統全面，但是在一些地區性的網站上，你可以更容易找到本地的網友。

第四個找人的方法是翻牆到國外的一些網站如大紀元，博訊等。這些網站對國內政治活躍
人士的報道非常詳盡，很多人的聯絡方法就貼在網站上。其中有很多人是被嚴密監視的，這些人就不要去聯絡了；還有些是沒有完全被監視的，就可以同他們聯絡。

潛力變實力

人數無論多少，如果不聯絡起來，就不能進行任何政治行動，就不是政治實力，最多只能稱之為潛力。中國現在反對共產黨的人很多，但是大家相互之間沒有聯系，所以還停留在潛力
階段。要是能把潛力轉化為實力，共產黨很快就會垮台。中國最大的兩個潛力就是網民和訪民。網民我剛剛講過了，人數非常多，在微博上，QQ上，論壇上都有很多網民。第二是訪民，就是切身體驗過利益受到侵犯，人身受到迫害的那些人。社科院的於建嶸教授估計過去幾十年有超過一億人曾經上訪。但是他們也只是潛力，因為他們還沒有聯絡起來，他們的奮鬥還沒有彙集到一起成為一股洪流。如果能把他們納入組織的範疇，那麼其中很多人都可能成為民主運動的中堅力量。希望大家都來關注這兩大潛力：網民和訪民。不要以為共產黨很強大，等到這兩“民”變成實力的時候，一夜之間我們就可以讓它倒台。

積蓄力量的時候要低調
找到這些人之後，怎樣把他們組織起來？我建議開始時采取低調的姿態，不要做出挑戰的舉動。思想可以公開講，但是不要有挑戰的舉動，否則他們就會來關注你，打壓你，監視你。在沒有力量的時候不要引起關注。商朝的時候，紂王是個暴君，周文王想推翻他，就到處找人，最後找到姜太公，姜太公就給他講了一套方法，後來編成書叫“六韜”。其中有一句是這樣的：發之以其陰，會之以其陽。就是說開始積蓄力量的時候要低調，等到運用力量的時候要高調。積蓄力量的時候低調，就會有更多的發展空間，開始反抗的時候要高調，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要讓所有反抗的人都彙集到你這裡來。
現在很多朋友比較急躁，在沒有力量的時候就想去硬拼。比如前一段時間廣州的肖勇，歐榮貴等十幾個人就到街上去舉牌了。他們的勇氣我很佩服。在思想啟蒙時代，通過這樣特立獨行的方法來向大眾揭示一些理念，是可取的有效的。但是在進入政治操作階段之後，我個人是不贊成這種方法的。大家有這樣的勇氣和精力，不如拿出來做些組織工作。

社交活動：把網友變成朋友

找到人之後，可以用一種大家不會覺得太唐突的辦法，比如說在網上的找到的人，就先在網上組群，微群和QQ群，邀請同一個地方的網友參加，大家的討論就可以更深入。討論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順其自然地提出：大家為什麼不出來聚一聚呢？微群和QQ群是虛擬的群體，可以在其中討論思想，但是不能形成互相信任，分工合作的關系。所以不叫組織。如果把虛擬的群體轉移到現實生活中來，把網友變成朋友，小圈子就開始形成了。當微群和QQ群內交流到了一定程度，任何人都可提議搞一次聚會，比如到餐館飯醉，或郊游，或到家裡茶聚，或到公園野餐。剛才有人問，到哪裡去搞錢來辦組織？這樣的組織不需要額外花錢。所有人都有社交活動，只是我們的社交活動不再是泛泛而談的，漫無目的的社交活動，我們的社交活動的目的是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所以不需要考慮太多經費問題。

也有人認為搞組織很麻煩，其實不麻煩。聚會的時候只要做到三點就行了。第一是要每個人都講政治話題，介紹他的理念。第二是要建立起聯絡，聯絡的方式越多越好。至少要交換電郵，最好互留電話。第三，要安排好下一次聚會。做到這三點，就非常容易形成圈子。

經常聚會的作用

要經常聚會。過去有種說法， “國民黨稅多，共產黨會多”，共產黨後來把國民黨干掉了，因為共產黨組織能力強大，其中有一個因素就是他們經常在一起開會，所以他們很團結，很能動員人。經常在一起聚會能加強團結，增進彼此了解，增加感情。將來要生死與共，互信是基本要求。要建立互信，一兩次見面是不夠的，要經常聚會。經常聚會還有一個功能就是
培養大家分工合作的能力。秦朝末年項梁和項羽叔侄倆在江東避難，當地人因為尊重他們，就請他們主持各家婚喪嫁娶。在操辦過程中他們就有意測試大家的辦事能力。後來起兵之後，項梁成了統帥，就在他認識的人中挑選將領。沒有被選中的人就提意見說，為什麼選他不選我？項梁說當初我讓你辦這件事也沒辦好，那件事也沒辦好，我已經測量過你的能力了。這就是項梁擇將的故事。通過小的活動，大家可以知道彼此的能力和弱點，今後就更容易形成分工合作的關系。所以說經常聚會是一個組織必須做的事情之一。

小圈子不需要領袖。大家不要說，這個人是我們的頭頭。如果小圈子受到當局的關注的話。這樣做會讓那個人受到的打壓更多。將來民主革命開始之後，有些能力出眾的人自然會得到更多的信任和推崇，就會成為領袖，但是不要現在就把他們推舉為領袖，，因為我們只是社交圈子，大家都是平等的。現在大家在一起，輕輕松松地交流思想，建立互信，為將來做准備就行了。

“只說不做”原則

有人會問，你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總要做點什麼吧？我們有個原則：說而不做。說就是宣傳，交流。做就是指挑戰體制的行動。要多說不做。當然不做是暫時的。現在沒有力量的時候不要去挑戰他們，他們就很難對你打壓，甚至很難注意到你的存在。等到將來有力量了，形成了全國性的網絡，就大張旗鼓的去做，一做就勢不可擋。現在高掛免戰牌，不跟他們開戰。我們現在就好比是一個小孩，對手是個壯漢，怎麼打得過他呢？等到你長大之後， 經過多年的准備之後，武功練就之後，再去跟他打，勝算就會大得多。甚至是必勝的。

倍增原則

大家聚在一起之後，不要挑戰體制，但是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這就是我們要講的另一個原則：倍增原則。小圈子形成之後，要成長，人數要成幾何級數增長。人數不增長，小圈子就成了清談俱樂部。大家在一起罵共產黨，沒有作用。中國罵共產黨的人太多了，但是它已經練就了城牆一樣厚的臉皮，在國際上不怕人罵，在國內更不怕人罵。現在共產黨與九十年代不一樣了，那時候還顧及臉面，現在已經完全不要臉了，完全黑社會化了，哪個黑社會會怕人罵？所以大家千萬不要把小圈子搞成清談俱樂部。

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要互相提醒，都去找新的人。要把找新人提到每個人的議事日程上，把找新人作為頭等大事。找人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商業的，一種是宗教的，都可以參考一下。商業的就是直銷公司模式，直銷公司的主要任務就是找人，有些成功的直銷公司在很短時間內就能發展成跨國公司，就是會找人。當然不是要完全去模仿上線下線的做法，我們找到人之後，大家都是平等的。第二是基督教會的模式。中國發展最快的民間團體是基督教會。三十年前教會的力量幾乎是零，現在在三自教會之外的基督徒就有五千萬。教會之所以發展這麼快，就是因為在每個教徒腦子裡都上了一個發條。這個發條是寫在聖經上的。耶穌在升天之前要門徒把他的話傳到地極。聖經把信徒比作葡萄枝，把不傳教的信徒比作不結果子的葡萄枝，將來要砍掉，丟到火裡燒掉。從聖經到教會體系都在給信徒上發條，要他們去找人。這種模式我們也可以參考。

分裂原則

大家都去找新人，找到之後通過社交活動把他們納入小圈子，小圈子就會不斷壯大。這時就會產生一個問題。只有一二十人的聚會不會引人注目，但是如果一二百人一起就一定會引起當局的注意，然會他們就會撲上來，騷擾，打壓，監視，破壞。要避免這種情況，有一個辦法，就是一分為二。情形就如細胞分裂。動物為什麼能長大，就是因為細胞在不斷分裂，一個分裂成兩個，兩個分裂成四個。小圈子也可以采用這種方式。我建議小圈子最好在50人以內。如果每次聚會有30-50%的出席率，就不會超過20人。當小圈子發展到50人之後，就分成兩個圈子，這樣既為老的圈子提供了安全性，又為新的圈子發展提供了空間和刺激。原先50人變成了20多人，大家就會去想辦法找新的人，又會重新變成50人。以這種方法小圈子就會以幾何級數遞增。

小圈子網絡

小圈子多了，但是相互之間一定要有聯絡。不僅同一地區的圈子要聯絡，不同地區的圈子也要聯絡。這樣大家在民主轉型開始後才能互相呼應。這種聯絡不需要每天都聚在一起，只要大家知道彼此的存在，就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很多人都覺得共產黨太強大了，我們很無力，但是如果我們知道在全國各地都有與我們志同道合的人，將來一有機會就會一起抗爭，這種無力感就會消失，士氣就會提高。現在大家都在罵共產黨，但是士氣其實是很低的，心裡沒有底氣。如果我們知道在各地都有我們的小圈子，就會產生這樣一種信心：將來我們會打敗他們，會在一夜之間擊垮他們！

建立聯絡不是搞密謀，搞單線聯絡，而是要所有人都來承擔的任務。大家都來打電話，發電郵，建立起多渠道的聯絡。這樣的聯絡就很牢固，不容易被切斷。如果是單線的，聯絡就容易被切斷。而且那個單線聯絡的人也很危險，容易成為打壓對像。如果大家都來聯絡，幾千幾萬人都來分擔，風險就會小很多。

善用海外資源

在國內搞大規模的串聯，是風險相當大的一件事。以前我有個朋友叫李海，北京人，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是個苦行僧似的人物。89年後坐了兩年牢。出來之後就開始串聯，老是穿著同一套衣服，背著個挎包，包裡裝幾本書，一年到頭都在串聯，全國各地到處走。我在北京認識很多人都是通過他介紹的。後來他被判了十年，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因為他串聯。他現在放出來了，但是還是被騷擾，被監視得很嚴。他當年建立的那麼多聯系，在他被抓之後都散掉了。很可惜啊！他的付出和犧牲，很多都被浪費了。
現在我們來用一種新的方法。串聯有風險，但是如果你坐在家裡被串聯，是沒有風險的。那麼串聯由誰來做呢，由海外的人來做。一提起海外的民運人士，大家都有很不好的映像：那些人都不做具體的事情，只想等到國內民主革命之後回去接管政權當領袖。這願望種是不現實的，也是不道德的。現在很多海外的人也意識到了，要為國內那些戰鬥在第一線的人服務，給他們打下手，將來民主革命開始之後，回去和他們並肩戰鬥，才是正路。我和我的朋友圈子都希望能夠為國內的朋友服務。大家都通過海外的人來聯系。找你信任的海外朋友，讓他們來串聯。現在海外願意做事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要善於利用這些資源。

何時才是時機？

把人聚起來之後，不能總是只說不做，什麼時候才開始做呢? 很簡單，有了實力了，時機就到了。要有什麼樣的實力才行呢？我的個人意見是：如果在十個省的大城市都有我們的小圈子，每個城市可以動員十萬人上街，就可以一搏。不見得一定成功，但是可以打開一個缺口。中國現在的民怨太大了，只要有了一個缺口，大家跟上來的機會相當大。如果能在20個省的大城市，每個城市同時動員10萬人上街，如果我們有這樣的實力，我們就必勝。在沒有這樣的實力之前，希望大家耐心一點，積累實力。

現在每年群體事件有20萬起，每一起都可以做導火線。我們有很多導火線，甚至炸藥都很多，也就是說反對中共專制統治的人很多。炸藥很多，但都是分散的，這裡一小塊，那裡一小塊。炸藥不聚集在一起，就只能當鞭炮。我們不能摧毀專制大廈，就是因為我們都是鞭炮，都是導火線，沒有聚在一起成為炸藥。

震動世界的阿拉伯之春，導火線就是一個突尼斯小販受到城管的欺凌羞辱，憤而引火自焚。這樣的事在中國每天都在發生。單是因為拆遷我們已經死了多少人？自從2009年四川成都的唐福珍自焚之後，江西，遼寧，江蘇，湖南都發生了自焚事件，但是都沒有能引爆炸藥。所以大家不要操心將來用什麼當導火線的問題。現在關鍵是要聚集炸藥。大家都來聚集炸藥，比把鞭炮點燃了往專制大廈裡面扔要好得多。

民主轉型基本路線圖

關心世界政治的人可以清楚看到一種潮流。國父孫中山說：世界潮流，浩浩湯湯。那個時候這種潮流還不是很明顯，只有有遠見的人才看得出。但是二戰之後這個潮流已經很清楚顯示出來了。二戰結束時，世界上民主選舉政府只有40個，現在是122個。60多年裡80多個國家實現了民主轉型，包括我們周邊的國家。這是世界大趨勢。

在那些沒有通過戰爭就實現轉型的國家，都有個大致相似基本路線圖。第一步，導火線事件。每個國家不一樣，菲律賓的是阿基諾被刺殺，突尼斯是小販自焚。第二步，一個地區民意爆發之後，各地互相呼應；第三步形成全國大聯合，民意以最戲劇性的方式表現出來，民眾上街包圍各級政府，形成這樣一種態勢：全體民眾與政府和獨裁者大對決，雙方都沒有退路，直到一方徹底失敗為止。政府開始時會動用警力，但是很快警力就會不夠用，即使像8964那樣的學生運動警力都不夠用，更不用說全民運動了。然後政府會調動軍隊。但是大家要記住，軍隊是由人組成的。這些人中的絕大部分是來自於老百姓。他們的親人朋友都是老百姓，他們的利益實際上是與老百姓聯系在一起的。只要全民起來抗爭，軍隊總是和老百姓是站在一起的。在這些不通過內戰就實現民主轉型的國家，都是實行這樣的戰略，就是“以民意動搖軍心”。在中國我們怎樣來動員民意呢？所以我們的戰略還要再加一條，就是“以圈子動員民意”。有志之士在各地形成小圈子，再在小圈子之間建立聯絡形成小圈子網絡，通過這個網絡把民意動員起來。

總戰略：以圈子動員民意，以民意動搖軍心

總戰略就是兩條：以圈子動員民意，以民意動搖軍心。大家對此不需要有任何懷疑。只要我們把民意動員起來了，軍隊就一定會倒戈，至少會中立。沒有人愚蠢到那個程度，沒有人會
邪惡到那個程度，要把全國人民都殺掉，就為了保衛那幾百個貪官污吏家族。假設一下你是軍人，你會怎麼做？你肯定不會向全體老百姓開槍。但是如果軍隊認為我們只是一小撮人，他們有可能開槍，89年就發生過。只要一小部分軍人開槍，犧牲就大了。我們將來要做的就是讓民意得到充分顯示，讓軍心得到徹底動搖，形成一種聲勢。在那種聲勢之下，沒有人敢開槍，即使是邪惡的人也會想一想，開槍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自己能不能承擔得了。這就是在成功實現民主轉型的國家所發生的事情。這種情況在俄羅斯發生過了，在韓國發生過了，在已樣印尼發生過了，在突尼斯和埃及發生過了。只要我們能動員起民意，將來一定會在中國發生。

很多的朋友一想到革命，就覺得是暴力革命，就想到制造炸藥，購買槍支。我建議大家不要考慮這種辦法了，這種辦法已經過時了。現代化的軍隊具有精良的武器，完善的組織形式和專業的訓練，民兵是沒有辦法和他們抗衡的。利比亞老百姓起義反對卡扎菲，但是他就用他那一小撮本部族的人和雇佣軍組成的軍隊，加上有先進的武器，一個星期就把全國的民兵打垮了，如果不是西方的介入，就會把他們全部消滅。所以不要想武裝革命的辦法。這種辦法即使成功也會造成內戰的局面，血流成河。現代革命的戰略就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要去攻擊軍隊，而是把軍隊拉到我們這邊來，不是更好嗎？把軍隊拉過來的條件就是充分顯示民意。

有些人說，為什麼利比亞的軍心就不順從民意？有些小國家的獨裁者往往把軍隊搞成他的私人武裝。薩達姆就是從他的家鄉招募軍隊，給他們很好的待遇，把他們變成他的走狗，兩者利益完全一致。這樣民意就沒有辦法動搖軍心。卡扎菲也是用這種辦法，他也是從本部族招募軍人，再加上雇佣軍。但是這種情況不可能在大國發生。像俄羅斯，中國，印尼這樣的大國，軍隊不可能只來自某個部族，而是來自全社會各階層，各地區，他們一定會響應民意。在過去幾十年各國民主轉型過程中已經一再得到驗證。

大家在罵完共產黨之後，都安靜下來想想應該怎麼做。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全國怨聲載道，大家都想推翻共產黨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罵它，甚至也不是思想啟蒙，而是找到具有可行性的行動的方法，小圈子策略就是這樣的一個方法。

今天就講這麼多，希望能夠引起大家討論，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現實的行動方案上來。謝謝！